自幼携带“神童”光环的纪晓岚,虽然在乾隆十二年的顺天府乡试中,以第一名解元夺魁;但在随后的科举考试中,因为自负加之生母去世,被接连数次挡在进士门槛之外。直到乾隆十九年,31岁的纪晓岚才考得进士身份,被授庶吉士,算是正式踏入仕途。这一年,出生于乾隆十五年的一代权臣钮祜禄·和珅未满5岁。
科甲出身的纪晓岚,虽然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但自踏入仕途就一直被委以“编纂”、“编修”、“总纂”等御用文人官职,基本相当于体制内带有行政级别的总编辑,听着挺唬人,几无实权。与纪晓岚相比,被后世冠以“转世”神话之钮祜禄·和珅的仕途则更为顺畅,其蒙荫承袭的三等轻车都尉世职,让其初一踏入仕途便拥有了正五品的三等侍卫官职,行政级别略低于厅局级正职。
乾隆四十一年,和珅迎来了仕途上的爆发期,27岁的他身兼户部右侍郎、军机大臣、总管内务府大臣并赐紫禁城骑马,获赐一品顶戴,在行政级别上一步到位,跻身国家级正职。而此时的纪晓岚,才刚开始在朝中担任实权官职,擢升从二品兵部侍郎,基本相当于省部级副职级别。
也就是说,在官场上混了22年的纪晓岚,还不如和珅4年爬升的高度,从开始就注定了两者之间不能明争暗斗的事实。
同居朝堂,纪晓岚与和珅的真实关系
嘉庆元年,在和珅的权势达到另一个高度的时候,纪晓岚从兵部尚书的任上转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基本相当于国家最高检察院检察长。但清代左都御史较之现在的最高检察长职权范围更大,级别更高。
据《清史稿·职官志》记载,都察院最高行政长官左都御史品秩为从一品,基本相当于最高检察长兼领国务委员,其职权为“察覈官常,参维纲纪”,有着中纪委书记的部分职权。按理说,此时行政级别已经达到副国级的纪晓岚,虽然较之权倾朝野的和珅远远不如,但其绝对有职责也有分量同和珅正面刚。
但此时已经73岁,久润官场的纪晓岚处世逐渐内敛圆滑,对于年轻气盛、权势滔天的和珅虽然有过因政见不合而产生的争吵,但更多的是其作为一个长者对和珅时时的规劝和善意提醒。况且文人出身的纪晓岚虽然在文学方面成就颇高,但其施政、治国水平较之和珅则远远不如,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不可调和的利益矛盾。所以,诸如《铁齿铜牙纪晓岚》中那样,纪晓岚以斗倒和珅为己任并为此坚持不懈的演绎并不符合历史事实。
现实生活中纪晓岚的另一面
在影视作品中,除了对纪晓岚与和珅的关系演绎并不真实外,对纪晓岚坐怀不乱之柳下惠做派的演绎更是不靠谱到没边。历史上的纪晓岚,风流成性,和其所著《阅微草堂笔记》中的荒唐故事主角一样,宛如精怪转世。时人所成著作或者后世成文中,对其近乎疯狂地纵欲生活,多有记载。
清代文人采蘅之所成《虫鸣漫录》对其日常生活有过较为明确的记载:
纪文达公自言乃野怪转身,以肉为饭,无粒米入口。日御数女,五鼓如朝一次,归寓一次,午间一次,薄暮一次,临卧一次,不可缺者。此外乘兴而幸者,亦往往而有。
将肉食作为主食,还比较容易理解,个人饮食习惯而已。但是,“日御数女”并有着极为明确的时间节点安排,甚至一旦兴致来了就“乘兴而幸”的情况,也是“往往而有”就绝非常人能及了。如果无法完成日常“供给”要求,就会“肤欲裂,筋欲抽”甚至“两睛暴赤,颧红如火”。这还是你熟悉的刚正、廉洁、守身如玉的纪晓岚吗?
《铁齿铜牙纪晓岚》剧照
清代皇室宗亲昭梿在其所成《啸亭杂录》中,也为我们提供了纪晓岚乃系精怪转世的直接证明:
今年已八十,犹好色不衰,日食肉数十斤,终日不啖一谷,真奇人也。
烟不离口,风流成性,能活到80岁已属不易;可就算80岁高龄,依然能“好色不衰”,能够保持旺盛的生理需求和战斗力,试问谁人能及?
后记
作为乾隆朝影响力颇大的文学大家,纪晓岚能被后世誉为“子云笔札君卿舌,当代无人可共论”,并非浪得虚名;久润官场长达40多年,被嘉庆皇帝赞为“敏而好学可为文,授之以政无不达”,也绝非死后推崇。但历史上的纪晓岚,更多的成就体现在文学方面,体现在其身为御用文人期间。与和珅相差了26岁的纪晓岚,与和珅之间的相对融洽的关系也代表了众多刚直铮臣在乾隆朝的消极表现。
但作为清代清廉官员的杰出代表,“登其堂萧然如寒素,察其舆马、衣服、饮食,备数而已,其俭也若此”的纪晓岚能被后世推崇,也属情理之中。
参考文献:《清史稿·列传一百六、一百七》、《清实录·高宗实录》、《虫鸣漫录》、《啸亭杂录》